念楼学短 - 卷四

发表于 2003-05-17 分类于青少年文学

张岱文十篇

不出名的山 _{越山五佚记序张岱}

　　越中山水．曹山吼山为人所造．天不得而主也．怪山为地所徙．天不得而圉也．黄琢蛾眉为人所匿．天不得而发也．张子志在补天．为作越山五佚．则造仍天造．徙仍天徙．匿仍天匿也．故张子之功．不在女娲氏下．——张岱《琅嬛文集》卷二。

出游通知 _{游山小启张岱}

　　幸生胜地．鞋靸间饶有山川．喜作闲人．酒席间只谈风月．野航恰受．不逾两三．便榼随行．各携一二．僧上凫下．觞止茗生．谈笑杂以诙谐．陶写赖此丝竹．兴来即出．可趁樵风．日暮辄归．不因剡雪．愿邀同志．用续前游．——张岱《琅嬛文集》卷二。

二叔的笔墨 _{题仲叔画张岱}

　　余叔守孤城．距贼垒三十里．有故人缒城来访．余叔多其高义．就灯下泼墨作山水赠之．此二事皆非今人所有．故此画皴法．如蝟毛倒竖．稜稜砺砺．笔墨间夹有剑戟之气．——张岱《琅嬛文集》卷五。

考文章 _{跋张子省试牍张岱}

　　刻张子遗卷．非怪张子之不遇也．欲以明张子之不遇．张子自有以不遇之也．区区帖括家．为地甚窄．乃欲以太古篆作霹雳文．非李贺通眉长爪．能下榻便拜乎．刻成．张子持以示余．余读毕．张口不能翕．曰．此不是试官考童子文．乃童子考试官文也．闻者大噱．——张岱《琅嬛文集》卷五。

写景高手 _{跋寓山注张岱}

　　古人记山水手．太上郦道元．其次柳子厚．近时则袁中郎．读注中遒劲苍老．以郦为骨．深远冶淡．以柳为肤．灵巧俊快．以袁为修眉灿目．立起三人．奔走腕下．近来此事．不得不推重主人．——张岱《琅嬛文集》卷五。

米家山 _{再跋蓝田叔米山张岱}

　　画米家山者．止取其烟云灭没．故笔意纵横．几同泼墨．然不知其先定轮廓．后用点染．费几番解衣盘礴之力也．昔之善书者．谓忙促不及作草书．正须解会此意．——张岱《琅嬛文集》卷五。

我 _{自题小像张岱}

　　功名耶落空．富贵耶如梦．忠臣耶怕痛．锄头耶怕重．著书二十年耶而仅堪覆瓮．之人耶有用没用．——张岱《琅嬛文集》卷五。

人和狼 _{中山狼操张岱}

　　东郭先生匿中山狼．绐猎者去．狼磨牙欲食之．悔而有作．吁嗟狼兮．尔乃食予．予不尔救．尔将食谁．狼曰余饥．所见惟食．不问恩仇．不择肥瘠．狼兮．终忍食余兮．终忍食余兮．狼兮．——张岱《琅嬛文集》卷六。

茶壶酒壶 _{砂罐锡注张岱}

　　宜兴罐以龚春为上．时大彬次之．陈用卿又次之．锡注以王元吉为上．归懋德次之．夫砂罐．砂也．锡注．锡也．器方脱手．而一罐一注价五六金．则是砂与锡与价．其轻重正相等焉．岂非怪事．一砂罐一锡注．直跻之商彝周鼎之列．而毫无惭色．则是其品地也．——张岱《琅嬛文集》卷二。

他读的书多 _{不死亦难究张岱}

　　张凤翼刻文选纂注．一士夫语之曰．既云文选．何故有诗．张曰．昭明太子为之．他定不错．曰．昭明太子安在．张曰．已死．曰．既死不必究他．张曰．便不死亦难究．曰．何故．张答曰．他读得书多．——《快园道古》卷四。

郑燮文十篇

对不住 _{前刻诗序郑燮}

　　余诗格卑卑．七律尤多放翁习气．二三知己屡诟病之．好事者又促余付梓．自度后来亦未必能进．姑从谀而背直．惭愧汗下．如何可言．——《板桥全集·诗集》，文末原署“板桥自题”。

鬼打头 _{后刻诗序附记郑燮}

　　板桥诗刻．止于此矣．死后如有托名翻板．将平日无聊应酬之作改窜阑入．吾必为厉鬼以击其脑．——《板桥全集·诗集》。

不求人作序 _{家书自序郑燮}

　　板桥诗文．最不喜求人作序．求之王公大人．既以借光为可耻．求之湖海名流．必致含讥带讪．遭其荼毒而无可如何．总不如不序为得也．几篇家信．原算不得文章．有些好处．大家看看．如无好处．糊窗糊壁．覆瓿覆盎而已．何以序为．——《板桥全集·家书》。文末原署“郑燮自题，乾隆己巳”。

胸无成竹 _{题画竹一郑燮}

　　文与可画竹．胸有成竹．郑板桥画竹．胸无成竹．浓淡疏密．短长肥瘦．随手写去．自尔成局．其神理具足也．藐兹后学．何敢妄拟前贤．然有成竹无成竹．其实只是一个道理．——《板桥全集·题画》。

文与画 _{题画竹二郑燮}

　　江馆清秋．晨起看竹．烟光日影露气．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．胸中勃勃遂有画意．其实胸中之竹．并不是眼中之竹也．因而磨墨展纸．落笔倏作变相．手中之竹．又不是胸中之竹也．总之．意在笔先者．定则也．趣在法外者．化机也．独画云乎哉．——《板桥全集·题画》。

润格 _{板桥笔榜郑燮}

　　大幅六两．中幅四两．小幅二两．书条对联一两．扇子斗方五钱．凡送礼物食物．总不如白银为妙．公之所送．未必弟之所好也．送现银则中心喜乐．书画均佳．礼物既属纠缠．赊欠尤为赖账．年老神倦．不能陪诸君子作无益语言也．——《板桥全集·杂著》。

难得糊涂 _{题额郑燮}

　　难得糊涂．聪明难．糊涂难．由聪明而转入糊涂更难．放一着．退一步．当下心安．非图后来福报也．——《板桥全集·杂著》。文末原署“乾隆辛未秋九月十有九日，板桥”。

雪婆婆 _{题印一郑燮}

　　雪婆婆同日生．杭州身汝刻．

　　俗以十月廿五日为雪婆婆生日．燮与之同日生．故有是刻．或以不典为诮．予应之曰．古之谚语今之典．今之谚语后之典．宫中作高髻．四方高一尺．真俗语而今为典矣．——《板桥全集·杂著》。

郑为东道主 _{题印二郑燮}

　　郑为东道主．朱青雷刻．　舍郑以为东道主．板桥割去舍字以字．便是自作主张．凡作文者．当作主子文章．不可作奴才文章也．——《板桥全集·杂著》。

博爱 _{画兰竹石郑燮}

　　昔人云．入芝兰之室．久而忘其香．夫芝兰在室．美则美矣．芝兰弗乐也．我愿居深山巨壑之间．有芝不采．有兰不掇．各全其天．各乐其命．乃为诗曰．高崖峻壁见芝兰．竹影斜遮几片寒．便以乾坤为巨宅．与君高枕卧其间．——《板桥全集·集外诗文·题画》，为《画兰竹石》最后一则。

王闿运日记

儿女读书 _{人日王闿运}

　　人日．有雪．杨慕李孙翼之来．儿女读书．余昏昏睡去．比醒．已散去矣．校之廿年前．真成两代也．——王闿运《湘绮楼日记》壬辰卷

清明 _{三月十三日王闿运}

　　十三日．阴雨．风凉．督课一日．夜大雨．沉酣．湘流复黄．新绿映水．饶有春意．湘兰满花．马缨红缀．杂树皆碧．鸠啼甚急．正清明景物也．——王闿运《湘绮楼日记》“壬辰三月”。

杀人与要钱 _{七月廿二日王闿运}

　　廿二日．晴．刘心葵来谈．亦云吴大澂欲立洋马头．余独以为不然．节前将至矣．以余度之．必先杀人．而后要钱．乃为文武之材也．外斋日灼．移内．未事．——王闿运《湘绮楼日记》“壬辰七月”。

张之洞来信 _{八月廿九日王闿运}

　　廿九日．阴．得张孝达书．笔迹不似早年．盖幕客所为．不然．则红顶必学颜书也．亦不似杨锐之作．——王闿运《湘绮楼日记》“壬辰八月”。

祭奠亡妻 _{九月八日王闿运}

　　八日．晴．梦缇生辰也．设奠．小儿能哀．尚有可取．诸女皆垂涕．余亦素食思哀．竟日无营．——王闿运《湘绮楼日记》“壬辰九月”。

和合二仙 _{十月十六日王闿运}

　　十六日．阴雨．讲课不能毕．改于灯下完之．看易中硕诗．如与对面．易与曾震伯．皆仙童也．余生平所仅见．而不能安顿．有儳焉之势．托契于余．无以规之．颇称负负．大锣大鼓之后．出一对和合．俄成蚌蛤精．戏亦散矣．奈何奈何．珰往彭家．——王闿运《湘绮楼日记》“壬辰十月”。

做生日 _{十一月廿八日王闿运}

　　廿八日．雪．家人治具餪祝．程郎遣报．道台欲来．甚窘．与书程生阻止之．兼止城中客．向不喜躲生．今乃知生之不如死也．死而客来．吾但偃卧待之．何所畏哉．院生贺礼．亦不可止．冰雪严寒．仓皇吝啬．甚可笑矣．夜烛爆热闹．诸生来者廿一人．——王闿运《湘绮楼日记》“壬辰十一月”。

做年糕 _{十二月廿二日王闿运}

　　廿二日．雨．遣僮入城办年事．因居内未出．家中不知作糕．遂罢之．渐不成家．有官派矣．王迪安来．谈半日．——王闿运《湘绮楼日记》“壬辰十二月”。

走夜路 _{十二月廿三日王闿运}

　　廿三日．阴．朝食毕．临陈丧．客尚无一至．衡俗成服以夕．为写铭旌而还．舁至白鹭桥．呼渡不得．几困于夜．江西客夜葬．炬火甚盛．而未能照我也．乞于路旁一村民．乃仅得还．——王闿运《湘绮楼日记》“壬辰十二月”。

苏轼的短信

何必归乡 _{与范子丰苏轼}

　　临皋亭下．不数十步．便是大江．其半是峨眉雪水．吾饮食沐浴皆取焉．何必归乡哉．江山风月．本无常主．闲者便是主人．问范子丰新第园池．与此孰胜．所不如者．上无两税及助役钱耳．——中华书局本《苏轼文集》，卷五十。

田家乐 _{与章子厚苏轼}

　　某启．仆居东坡．作陂种稻．有田五十亩．身耕妻蚕．聊以卒岁．昨日一牛病几死．牛医不识其状．而老妻识之．曰．此牛发痘斑疮也．法当以青蒿粥啖之．用其言而效．勿谓仆谪居之后．一向便作村舍翁．老妻犹解接黑牡丹也．言此．发公千里一笑．——中华书局本《苏轼文集》，卷五十五。

黄州风物 _{答吴子野苏轼}

　　每念李六丈之死．使人不复有处世意．复一览其诗．为涕下也．黄州风物可乐．供家之物亦易致．所居江上．俯临断岸．几席之下．风涛掀天．对岸即武昌诸山．时时扁舟独往．若子野北行．能迂路一两程．即可相见也．——中华书局本《苏轼文集》，卷五十七。

青灯 _{与毛维瞻苏轼}

　　岁行尽矣．风雨凄然．纸窗竹屋．灯火青荧．时于此间．得少佳趣．无由持献．独享为愧．想当一笑也．——中华书局本《苏轼文集》，卷五十九。

谢寄茶 _{答毛泽民苏轼}

　　某启．寄示奇茗．极精而丰．南来未始得也．亦时复有山僧逸民．可与同赏．此外但缄而藏之尔．佩荷厚意．永以为好．——中华书局本《苏轼文集》，卷五十三。

谢饭 _{与程正辅苏轼}

　　某启．漂泊海上．一笑之乐固不易得．况义兼亲友如公之重者乎．但治具过厚．惭悚不已．经宿尊体佳胜．承即解舟．恨不克追饯．涉履慎重．早还为望．不宣．——中华书局本《苏轼文集》，卷五十四。

苦涩的孤独 _{与林天和苏轼}

　　某启．近日辱书．伏承别后起居佳胜．甚慰驰仰．数夕月色清绝．恨不对酌．想亦顾影独饮而已．未即披奉．万万自重．不宣．——中华书局本《苏轼文集》，卷五十五。

邀饮茶 _{与姜唐佐秀才苏轼}

　　今日雨霁．尤可喜．食已．当取天庆观乳泉．泼建茶之精者．念非君莫与共之．然早来市中无肉．当共啖菜饭耳．不嫌．可只今相过．某启上．——中华书局本《苏轼文集》，卷五十七。

八载重逢 _{与米元章苏轼}

　　某启．岭海八年．亲友旷绝．亦未尝关念．独念吾元章迈往凌云之气．清雄绝俗之文．超妙入神之字．何时见之．以洗我积年瘴毒耶．今真见之矣．馀无足言者．不一一．——中华书局本《苏轼文集》，卷五十八。

邀约的短信

不知会晴不 _{采菊帖王羲之}

　　不审复何以永日．多少看未．九日当采菊不．至日欲共行也．但不知当晴不耳．——《王右军集》卷二。

人生如寄 _{与支遁书谢安}

　　思君日积．计辰倾迟．知欲还剡自治．甚以怅然．人生如寄耳．顷风流得意之事．殆为都尽．终日戚戚．触事惆怅．惟迟君来．以晤言消之．一日当千载耳．山县闲静．差可养疾．事不异剡．而医药不同．必思此缘．副其积想也．——《高僧传》卷四。

且住为佳 _{寒食帖颜真卿}

　　天气殊未佳．汝定成行否．寒食只数日间．得且住．为佳耳．——《全唐文》卷三百三十七。

请来奏琴 _{招素上人弹琴简王维}

　　仆乍脱尘鞅．来就泉石．左右坟史．时自舒卷．颇觉思虑斗然一清．禺俟挥弦．写我佳况．——《全唐文》卷三百二十五。

一碗不托 _{与苏子容欧阳修}

　　某启．晴色可佳．必遂出城之行．泥泞窃惟劳顿．清明之约．幸率唐公见过．吃一碗不托尔．馀无可以为礼也．专此．不宣．——《欧阳文忠公全集》卷一百四十五。

邀住西山 _{寄四五弟袁中道}

　　山中已有一亭．次第作屋．晨起阅藏经数卷．倦即坐亭上．看西山一带．堆蓝设色．天然一幅米家墨气．午后闲走乳窟听泉．精神日以爽健．百病不生．吾弟若有来游意．极好．三月初间．花鸟更新奇．来住数月．烟云供养．受用不尽也．——施蛰存《晚明二十家小品》。

去木末亭 _{简赵履吾王思任}

　　秦淮河故是一长溷堂．夫子庙前更挤杂．包酒更嗅不得．不若往木末亭．吃高座寺饼．饮惠泉二升．一鱼．一肉．何等快活也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十。

游秦淮 _{邀六羽叔泛秦淮丁雄飞}

　　野蔬村酿．不足道也．第微雨飘舟．小杯细语．觉秦淮艳地．自有一种清境留与我辈．牙板金樽．徒增俗气耳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八。

莫负此清凉 _{与周栎园张惣}

　　绿阴深处．舣舟载酒．相待久矣．主人翁须亟来．借芰荷风泠然醒之．否则一片清凉．恐彼终付瞌睡中耳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十。

一醉方休 _{简张船山吴锡麒}

　　园中荷花已大开矣．闹红堆里．不少游鱼之戏．惟叶多于花．浑不能辨其东西南北耳．倘能来．当雪藕丝．剥莲蓬．尽有越中女儿酒．可以供君一醉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明年再见 _{与孙星木龚联辉}

　　居庸关外．淹滞三年．谏不行．言不听．而犹未去．则可愧之甚矣．兹已决意南旋．腊初买车起程．惟与知己远违．未免怏怅．明岁之冬．仍作北游．慷慨悲歌之士．总在燕南赵北之间．后会正可期耳．——龚联辉《雪鸿轩尺牍》。

问候的短信

喜见手迹 _{与窦伯向书马融}

　　孟陵奴来．赐书见手迹．欢喜何量．次于面也．书虽两纸．纸八行．行七字．七八五十六字．百十二言耳．——《全后汉文》卷十八。

如何可言 _{与周益州书王羲之}

　　计与足下别．廿六年于今．虽时书问．不解阔怀．省足下先后二书．但增叹慨．顷积雪凝寒．五十年中所无．想顷如常．冀来夏秋间．或复得足下问耳．比者悠悠．如何可言．吾服食久．犹为劣劣．大都比之年时．为复可耳．足下保爱为上．临书但有惆怅．——《全晋文》卷二十二。

苦雨 _{与梅圣俞欧阳修}

　　某启．雨不止．情意沉郁．泥深不能至书局．体候想佳．某以手指为苦．旦夕来书字甚难．恐遂废其一支．岂天苦其劳于笔研．而欲息之邪．闷中谨白．——《欧阳文忠公全集》卷一百四十九。

悲士不遇 _{与马策之徐渭}

　　发白齿摇矣．犹把一寸毛锥．走数千里道．营营一冷坑上．此与老牯踉跄以耕．拽犁不动．而泪渍肩疮者何异．噫．可悲也．每至菱笋候．必兀坐神驰．而尤摇摇者．策之之所也．厨书幸为好收藏．归而尚健．当与吾子读之也．——施蛰存《晚明二十家小品》。

南京风景 _{与何彦季陈衎}

　　雨花台细草．绵软如茵．坐卧其上．不见泥土．他山所无也．摄山往祖堂．磴道幽甚．清凉寺前草坡平旷．极宜心目．弟于数处．皆时游憩．内养不足．正借风景淘汰耳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一。

酒杯花事 _{与王元美陈继儒}

　　别来从句读中暗度春光．不知门外有酒杯华事．每忆祇园昙观．草绿鸟啼．追随杖履之后．笑言款洽．如此佳况．忽落梦境矣．——施蛰存《晚明二十家小品》。

西风之叹 _{复张天如陈际泰}

　　人居城中．友生嬲之不置．如男子张君嗣附之．疲倦欲死．奈何奈何．相隔既遥．不能如山间麋鹿常相聚．每有西风．何能无叹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三。

寂寞 _{与徐文卿莫是龙}

　　春雨虽佳．恨断吾相知往还耳．不审斋头作何事也．旦夕不晴．须当一面．案上置何书．且愿闻之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二。

举火不举火 _{复王于一杜濬}

　　承问穷愁何如往日．大约弟往日之穷．以不举火为奇．近日之穷．以举火为奇．此其别也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二。

告罪 _{与光缵四哥郑燮}

　　承三枉顾而不得一回候．罪何如也．溽暑炎熇．蒸耳灼目．三游湖而三病．两拜客而两病．老朽残躯．惟裹足杜门为便耳．高明谅之．——影印墨迹。落款云“板桥弟郑燮顿首光缵四哥足下”。

节序怀人 _{复钱绳兹许思湄}

　　元夜连袂看灯．极一时征逐之乐．流光如驶．忽届新秋．节序怀人．何能已已．承寄家兄一函．为理积牍．裁答久稽．或不罪其疏节耶．弟拟中秋返省．饼圆似月．藕大如船．三五良辰．何堪虚度．不知足下亦作思归之计否．——许思湄《秋水轩尺牍》。

赠答的短信

毋相忘 _{致问春君奉}

　　奉谨以琅玕一．致问春君．幸毋相忘．——罗振玉、王国维编《流沙坠简》。

橘子三百枚 _{奉橘帖王羲之}

　　奉橘三百枚．霜未降．未可多得．——《王右军集》卷二。

几张字 _{与卢仓曹颜真卿}

　　足下今日定成行否．不得一至郊郭．深用怅然．珍重珍重．所欲拙书．今勒送十馀纸．望领之．勿怪弱恶也．不具不具．——《颜鲁公文集》卷四。

达头鱼 _{与梅圣俞欧阳修}

　　某启．阴雨累旬．不审体气如何．北州人有致达头鱼者．素未尝闻其名．盖海鱼也．其味差可食．谨送少许．不足助盘飧．聊知异物耳．稍晴．便当书局再相见．——《欧阳文忠公全集》卷一百四十九。

谢赠酒裘 _{答张太史徐渭}

　　仆领赐至矣．晨雪．酒与裘．对证药也．酒无破肚赃．罄当归瓮．羔半臂．非褐夫所常服．寒退．拟晒以归．西兴脚子云．风在戴老爷家过夏．在我家过冬．一笑．——施蛰存《晚明二十家小品》卷一。

两件棉衣 _{与三好安宅朱之瑜}

　　奉上粗布棉衣二件．聊以御寒而已．以足下狷洁．不敢以细帛污清节也．诸面谈．不一．——中华书局版《朱舜水集》。

谢赠兰 _{与王献叔沈守正}

　　蕙何多英也．谢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四。

谢赠墨 _{与陈伯玑宋祖谦}

　　求墨于足下者．众矣．而独以赠予．此不可解也．或曰．伯玑之嗜子．犹子之嗜墨也．此语可为吾两人写照．敢持以献．聊当报琼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一。

笋和茶 _{与康小范胡介}

　　笋茶奉敬．素交淡泊．所能与有道共者．草木之味耳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五。

故乡的酒 _{与黄济叔周圻}

　　故乡酒．奉一壶．同济叔隔墙泛蒲．亦是我两人一端午．亦当我两人一还家也．趁热急饮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十二。

谢送花 _{答韵仙朱荫培}

　　困人天气．无可为怀．忽报鸿来．饷我玫瑰万片．供养斋头．魂梦都醉．因沽酒一坛浸之．馀则囊之耳枕．非曰处置得宜．所以见寝食不忘也．——周作人《关于尺牍》。

倾诉的短信

不失自我 _{与所亲书张裔}

　　近者涉道．昼夜接宾．不得宁息．人自敬丞相长史．男子张君嗣附之．疲倦欲死．——《全三国文》卷六十一。

刀与绳 _{与杨彦明书顾荣}

　　吾为齐王主簿．恒虑祸及．见刀与绳．每欲自杀．但人不知耳．——《全晋文》卷九十五。

一口气 _{答寇子惇康海}

　　放逐后．流连声伎．不复拘检．垂二十年．人苦不自知．仆既自知之．而又自忘之．此则深惑尔矣．有丑妇被黜者．借邻女之饰．更往谓夫曰．曩以不修．子故弃妾．今修矣．子何辞焉．其夫拒趋而出．其姊尤之曰．一出已羞．更复何求．其言虽鄙．可以理喻．惟万万念之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梦想 _{与友人莫是龙}

　　仆平生无深好．每见竹树临流．小窗掩映．便欲卜居其下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二。

不要脸 _{答朱子强陈孝逸}

　　誉言匝楮．何宠之深也．弟年纪寖大．尚持数行文字．从少妙辈问妍媸于不必知己之人．此正如老女嫁国㸙．言不辱者．强颜尔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三。

相知就好 _{与吴来之卓人月}

　　盈盈一水．相隔不遥．而以所居僻陋．鸿便甚稀．久不获布一语于左右．然弟生平廓落迂疏．当其不言．胸中未尝有不可言之言．及其既同而言．亦无以加于未有言之初．此虽与吾兄交甚浅．而亦有以知其深耳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四。

吃惯了苦 _{与洪戴之卓发之}

　　弟以老生落第．最是人间苦谛．然堇虫习堇．翻不觉苦．年年被放．只是春阑花堕．秋深叶陨耳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四。

难忘的月光 _{与宋比玉黄虞龙}

　　夜来月色映空庭如积水．令人至不敢蹈．弟通夕为之不寐．俄而鸡鸣钟动．怅然久之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七。

孤臣孽子 _{寄黄石斋范景文}

　　翁兄去后．时事不可言矣．今日既非前日．恐明年又非复今年．此堂非燕雀可处．急欲图归．奈满堂皆互向人．主上孤立无依．不忍恝然去国．明知伴食无补．然恐一旦有事．求一伴食者亦不可得耳．言之潸然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他得先来 _{答因树屋主人黄经}

　　乃公处．经不可以先往．经在难．故人固当先经耳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二。

妻死伤心 _{寄邹论园吴锡麒}

　　仆归里后．内子已自病危．乃不数日间．遽然化去．以数十年同艰共苦者．而目中忽无此人．觉蒙楚一诗．字字皆为我辈画出泪痕．方知此种伤心．固自同于千古．特仆不幸适然觏之．惨惨何已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文友的短信

小巫见大巫 _{答张纮书陈琳}

　　自仆在河北．与天下隔．此间率少于文章．易为雄伯．故使仆受此过差之谭．非其实也．今景兴在此．足下与子布在彼．所谓小巫见大巫．神气尽矣．——《全后汉文》卷九十二。

哀乐由人 _{献诗启杜牧}

　　某启．某苦心为诗．惟求高绝．不务奇丽．不涉习俗．不今不古．处于中间．既无其才．徒有其意．篇成在纸．多自焚之．今谨录一百五十篇．编为一轴．封留献上．握风捕影．铸木镂冰．敢求恩知．但希镌琢．冒黩尊重．下情无任惶惧．谨启．——《全唐文》卷七百五十二。

难得洒脱 _{与石曼卿范仲淹}

　　某再拜．去冬以携家之计．驻羸东郊．朋来相欢．积饮伤肺．赖此闲处．可以伛息．书问盈几．修答盖稀．足下亦复懒发．绝无惠问．非求存慰．欲知起居之好尔．近诗一轴．寄于足下与滕正言．达于诸公．必笑我也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以诗会友 _{与梅圣俞欧阳修}

　　某启．经节阴雨．犹幸且晴．不审尊候何似．闲作归田乐四首．只作得二篇．后遂无意思．欲告圣俞续成之．亦一时盛事．来日食后．早访及为望．——《欧阳文忠公全集》卷一百四十九。

不欲作 _{与周淀山归有光}

　　送行文为诸友所强．极不欲作．而出语辄犯时讳．见昨所示舂容大雅之辞．知其褊浅矣．乞高明裁示．如不可出．当别作数语酬之耳．——王士禛《池北偶谈》卷十三。

请删削 _{与清甫表侄皇甫汸}

　　鄙集虽完．甚不自满．惧有议之者．孰若爱我而删弃之乎．谨以一部奉览．足下深相知．必能益我也．——王士禛《池北偶谈》卷十三《前辈墨迹》所引。

以泪濡墨 _{与吴冠五宋祖谦}

　　仆所作寒鸦赋．幸足下一序．非足下目击．不知仆以泪濡墨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一。

选诗 _{与龚野遗顾梦游}

　　老病增馋．以口腹累高士．罪岂可忏耶．承选拙诗．幸侍者先录一帙见示．有未安处．及生前改窜也．一气不属．与仁兄异路矣．奈何奈何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二。

谈作诗 _{与蒋虎臣施闰章}

　　夫诗以自然为至．以深造为功．才智之士．镂心刿肾．钻奇凿诡．矜诩高远．铲削元气．其病在艰涩．若借口浑沦．脱手成篇．因陈袭故．如官庖市贩．咄嗟辐辏．而不能惊魂駴目．深入人肺肠．浸就浅陋．其病反在艰涩下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十。

刻《文选》 _{与顾修远王士禛}

　　日日无暇．不得一把臂．奈何．文选楼刻文选．妙绝佳话．前有萧维摩．后有顾辟疆．弟得左顾右盼其间．良快良快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一。

读书之味 _{与陆三朱幼清}

　　年来神散．读过便忘．然必欲贮之腹中．犹含美馔于两颊．而不忍下咽．我之于书．味之而已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说事的短信

说写字 _{草篆帖颜真卿}

　　真卿自南朝来．上祖多以草隶篆籀为当代所称．及至小子．斯道大丧．但曾见张旭长史．颇示少糟粕．自恨无分．遂不能佳耳．——《颜鲁公文集》卷四。

说挨整 _{与孟简书吴武陵}

　　古称一世三十年．子厚之谪十二年．殆半世矣．霆砰电射．天怒也．不能终朝．安有圣人在上．毕世而怒人臣耶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说苏洵 _{与富郑公书欧阳修}

　　某启．暑雨．不审台候何似．有蜀人苏洵者．文学之士也．自云奔走德望．思一见而无所求．然洵远人．以谓某能取信于公者．求为先容．既不可却．亦不忍欺．辄以冒闻．可否进退．则在公命也．——《欧阳文忠公全集》卷一百四十四。

说果木 _{与程天侔苏轼}

　　白鹤峰新居成．当从天侔求数色果木．太大则难活．太小则老人不能待．当酌中者．又须土砧稍大．不伤根者为佳．不罪不罪．——《东坡七集·续集》卷七。

说雅俗 _{答宋殿直黄庭坚}

　　人胸中久不用古今浇灌之．则尘俗生其间．照镜觉面目可憎．对人亦语言无味也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说大伯 _{与人帖米芾}

　　承借剩员．其人不名．自称曰张大伯．是何老物．辄欲为人父之兄．若为大叔．犹之可也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说借书 _{与王子敬归有光}

　　东坡易书二传．在家曾求魏八．不与．此君殊俗恶．乞为书求之．畏公作科道．不敢秘也．有奇书．万望见寄．——《震川先生别集》卷七。

说交友 _{与陈眉公钟惺}

　　相见甚有奇缘．似恨其晚．然使十年前相见．恐识力各有未坚透处．心目不能如是之相发也．朋友相见．极是难事．鄙意又以为不患不相见．患相见之无益耳．有益矣．岂犹恨其晚哉．——施蛰存《晚明二十家小品》。

说借钱 _{与去来君松尾芭蕉}

　　欲往芳野行脚．希惠借银五钱．此系勒借．容当奉还．唯老夫之事．亦殊难说耳．——周作人《日记与尺牍》。

说荻港 _{柬奚铁生吴锡麒}

　　舟抵荻港．芦风萧萧．四无行人．渔子拏小舟而出．遥赴夕阳中．欸乃一声山水绿．此时此景．得足下以倪黄小笔写之．便可千古．奉到青藤一枝．伏听驱使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说官司 _{复友人李石守}

　　凡两讼者．各据所见．无不凿凿．听讼之耳．何由鉴别．惟从其弥缝极工处．便知其极破绽处．盖天下之人．无故而多一语．此语必有所为．其极工处．乃其极拙处．若夫理直者．其言自简．了无曲折．反有拙漏．故望而知其诚伪也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，作者及其友人俱不详。

劝勉的短信

赶快走啊 _{自齐遗文种书范蠡}

　　吾闻天有四时．春生冬伐．人有盛衰．泰终必否．知进退存亡．而不失其正．惟贤人乎．蠡虽不才．明知进退．高鸟已散．良弓将藏．狡兔已尽．良犬就烹．夫越王为人．长颈鸟喙．鹰视狼步．可与共患难．而不可共处乐．可与履危．不可与安．子若不去．将害于子．明矣．——《全上古三代文》卷五。

阿房即阿亡 _{与李斯书冯去疾}

　　山东群盗大起．而上方治阿房宫．阿房者．阿亡也．君前以不直谏阿上意．谓爵禄可以永终．然今上数诮让君．君其危哉．——王符曾《古文小品咀华》。

积极与消极 _{与挚伯陵书司马迁}

　　迁闻君子所贵乎道者三．太上立德．其次立功．其次立言．伏惟伯陵．材能绝人．高尚其志．以善厥身．冰清玉洁．不以细行荷累其名．固已贵矣．然未尽太上之所繇也．愿先生少致意焉．——《全汉文》卷二十六。

戒阿谀奉承 _{口授答侯霸严光}

　　君房足下．位至鼎司．甚善．怀仁辅义天下悦．阿谀顺旨要领绝．——《全后汉文》卷二十七。

绝交 _{与刘伯宗绝交书朱穆}

　　昔我为丰令．足下不遭母忧乎．亲解缞绖．来入丰寺．及我为侍书御史．足下亲来入台．足下今为二千石．我下为郎．乃反因计吏以谒相与．足下岂丞尉之徒．我岂足下部民．欲以此谒为荣宠乎．咄．刘伯宗．于仁义之道．何其薄哉．——《全后汉文》卷二十八。

勿禁渔 _{与庾安西笺王胡之}

　　此间万顷江湖．挠之不浊．澄之不清．而百姓投一纶下一筌者．皆夺其鱼器．不输十匹．皆不得放．不知漆园吏何得持竿不顾．渔父鼓枻而歌沧浪也．——《全晋文》卷二十。

难为兄 _{与王昕王晖书邢臧}

　　贤弟弥郎．意识深远．旷达不羁．简于造次．言必诣理．吟咏情性．往往丽绝当世．恐足下方难为兄．不暇虑其不进也．——《全后魏文》卷四十三。

请宽心 _{勉林学士希逸文天祥}

　　某夙有幸．获与介弟为寅恭．因之有以询居处著作之万一．不戚戚得丧．而言语文章．足以诏今传后．竹溪先生何憾哉．一日之赫赫者多矣．千载而赫赫者几人．为一日计者．无千载也．决矣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不可与同游 _{答李伯襄王思任}

　　灵谷松妙．寺前涧亦可．约唐存忆同往则妙．若吕豫石一脸旧选君气．足未行而肚先走．李玄素两襬襬摇断玉鱼．往来三山街．邀喝人下马．是其本等．山水之间．着不得也．——王思任《文饭小品》。

交好人 _{与吴介兹段一洁}

　　野梨酸涩类枳．断桃根接之．稍可啖．再接之．三接之．甘脆远过哀梨．可见人不可不相与好人也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敬恕二字 _{与鲍春霆曾国藩}

　　足下数年以来．水陆数百战．开府作镇．国家酬奖之典．亦可谓至优极渥．指日荣晋提军．勋位并隆．务宜敬以持躬．恕以待人．敬则小心翼翼．事无巨细．皆不敢忽．恕则凡事留馀地以处人．功不独居．过不推诿．常常记此二字．则长履大任．福祚无量矣．——《曾文正公全集》。

家人的短信

实至名归 _{与弟超书班固}

　　得伯章书．稿势殊工．知识读之．莫不叹息．实亦艺由己立．名自人成．——《全后汉文》卷二十五。

注重人格 _{诫子书司马徽}

　　闻汝充役．室如悬磬．何以自辨．论德则吾薄．说居则吾贫．勿以薄而志不壮．贫而行不高也．——《全后汉文》卷八十六。

为子求妇 _{与弟书虞翻}

　　长子容当为求妇．其父如此．谁肯嫁之者．造求小姓．足使生子．天其福人．不在旧族．扬雄之才．非出孔氏．芝草无根．醴泉无源．家圣受禅．父顽母嚚．虞家世法出痴子．——《全三国文》卷六十八。

勿求长生 _{戒兄子伯思陈惠谦}

　　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．不患年不长也．且夫神仙愚惑．如系风捕影．非可得也．——《全后汉文》卷九十六。

将人当作人 _{遣力给子书陶潜}

　　汝旦夕之费．自给为难．今遣此力．助汝薪水之劳．此亦人子也．可善遇之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人与文 _{诫当阳公大心书萧纲}

　　汝年时尚幼．所阙者学．可久可大．其唯学欤．所以孔丘言．吾尝终日不食．终夜不寝．以思．无益．不如学也．若使墙面而立．沐猴而冠．吾所不取．立身之道．与文章异．立身先须谨重．文章且须放荡．——《全梁文》卷十一。

不可不守 _{与绪汝书颜真卿}

　　政可守．不可不守．吾去岁中言事得罪．又不能逆道徇时．为千古罪人也．虽贬居远方．终身不耻．绪汝等当须会吾之志．不可不守也．——《全唐文》卷三百三十七。

贺侄及第 _{与史氏太君嫂苏轼}

　　某谪海南．狼狈广州．知时侄及第．流落中尤以为庆．乃知三哥平生孝义．廉静自守．嫂贤明教诲有方．天不虚报也．明日当渡大海．聊致此书．嫂知意而已．——中华书局《苏轼全集》第六十卷。

缓缓归 _{与夫人书钱镠}

　　陌上花开．可缓缓归矣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维君自爱 _{与夫子周庚}

　　城不如郊．郊不如山．徙之西林诚善也．山静日长．惟君自爱．——周亮工《尺牍新钞》卷之十。

怎样习字 _{字谕纪鸿曾国藩}

　　凡作字．总要写得秀．学颜柳．学其秀而能雄．学赵董．恐秀而失之弱耳．尔并非下等姿质．特从前无善讲善诱之师．近来又颇有好高好速之弊．若求长进．须勿忘而兼以勿助．乃不致走入荆棘耳．——《曾文正公全集》。

临终的短信

不要造大墓 _{遗令戒子郝昭}

　　吾为将．知将不可为也．吾数发冢．取其木以为攻战具．又知厚葬无益于死者也．汝必敛以时服．且人生有处所耳．死复何在耶．今去本墓远．东西南北．在汝而已．——《全三国文》卷三十六。

记恨街亭 _{临终与诸葛亮马谡}

　　明公视谡犹子．谡视明公犹父．愿深惟殛鲧兴禹之义．使平生之交．不亏于此．谡虽死．无恨于黄壤也．——《全三国文》卷六十一。

生离 _{别郗氏妻王献之}

　　虽奉对积年．可以为尽日之欢．常苦不尽触类之畅．方欲与姊极当年之疋．以之偕老．岂谓乖别至此．诸怀怅塞实深．当复何由日夕见姊耶．俯仰悲咽．实无已已．唯当绝气耳．——《全晋文》卷二十七。

死别 _{与径山维琳苏轼}

　　某岭海万里不死．而归宿田里．遂有不起之忧．岂非命也夫．然死生亦细故尔．无足道者．惟为佛为法为众生自重．——《文集》卷六十一。

义无反顾 _{临终遗子书韩玉}

　　此去冥路．吾心浩然．刚直之气．必不下沉．儿可无虑．世乱时艰．努力自护．幽明虽异．宁不见尔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朝闻夕死 _{甲申绝笔朱之冯}

　　吾弟吾儿读书须读经世书．呫哔之学无用也．吕新吾先生呻吟语不可不读．我以死报国．此心慊然．朝闻夕死．原无二也．勿以为念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切勿失信 _{遗书史可法}

　　可法遗书于叔父大人长兄三贤弟及诸弟诸侄．扬城日夕不守．劳苦数月．落此结果．一死以报朝廷．亦复何恨．独先帝之仇未复．是为恨事耳．得副将史德威为我了后事．收入吾支．为诸侄一辈也．切勿负此言．四月十九日．可法书于扬城西门楼．——叶楚伧《历代名人短笺》。

嬉笑赴死 _{字付大儿金圣叹}

　　字付大儿看．盐菜与黄豆同吃．大有胡桃滋味．此法一传．我无遗憾矣．——徐珂《清稗类钞·讥讽类》

End